πνεῦμα

真正的歌唱是完全不同的呼吸,
它关系着子虚乌有。
是神的内在气息。是风。

鲁西迪《佛罗伦萨的神女》第二部 第十五章 摘抄

“需要女人来治疗因为屠杀而导致的寂寞”皇帝回想道,“来抹去胜利的负疚或者失败的虚荣,来平息骨髓里的颤抖,来擦干宽慰和耻辱的热泪。在你感到憎恨的怒潮渐渐退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更深的不安时抱住你。为你洒上薰衣草香水来掩盖你手指上的血腥气和胡子上的血污发出的臭气。需要一个女人来告诉你说你属于她,使你不再想到死亡。平息你的好奇心,使你不再去思考最后审判那天会怎么样,使你不再嫉妒那些已经走在你前面清楚地见到万能的主的人,并且平息在你脑海中折腾的究竟人死后还存不存在甚至主本身究竟存不存在的疑惑,因为被杀的人已经完全死掉了,似乎根本不存在任何更高的意图。”
后来,在伊斯玛仪王永远失去了她之后,他说起了巫术。他说,在她的目光之中,有一种并非完全是人类所有的魔力;她身上隐藏着的魔鬼,促使他走向覆灭。

在这个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只剩下两个女人。阿伽利亚走进御用帐篷时,只见她们没戴面纱,僵直地坐着,不去看帐门,在恰尔德兰之战结束时,她们唱着一首哀歌。卡拉·克孜公主转过头来瞧着他,并没有想要放下面纱遮挡他的注视,从那一刻起,他们俩眼里就只有对方,世上其余的东西都顾不上了。
她想,他的样子就像个女人,像个见过了太多死亡的高个子、白皮肤、黑头发的女人。他长得多白呀,白得就像是戴了个面具似的。在白白的脸上,他那鲜红的嘴唇就像血染的一样。他右手提剑,左手握枪。他是两者的结合,既是剑客又是神枪手,既是男人又是女子,既是他自己又是他的影子。正如伊斯玛仪王舍弃了她一样,她也舍弃了他,重新做出了选择——这个白面孔的女人样的男人。过后他会要求将她和她的镜子姑娘作为战利品赏给他,无情的塞利姆肯定会同意,但是,她其实早就选择了他,正是她的意愿影响着后来发生的一切。
“别怕。”他用波斯语说。
“在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害怕是什么意思。”回答说,先用波斯语,接着用她的突厥母语察合台语再说了一遍。
隐藏在这些话语后面的真正意思是:你愿意成为我的爱人吗?愿意,我是你的爱人。

当她为阿伽利亚宽衣解带时,她发现他的内衣上绣着郁金香,她明白了他也沉溺于迷信之中,他就像任何一个随时面对死亡的人那样,尽力防止那个最后时刻的到来。在她脱下他的内衣时,她发现在他的肩胛骨、他的臀部,甚至他那粗壮的阴【那个什么】茎上都刺着郁金香,她断定自己终于遇到了此生梦寐以求的爱人。“你不再需要这些花儿了,”她边抚摸着那些郁金香,边对他说,“现在,你有了我,我会为你带来好运的。”
他想道,是的,我有了你,但最后也还是会失去你。到那时你会离开我,就像你离开你姐姐那样,你会再次换马,就像你将伊斯玛仪国王换成了我一样。归根到底,马终究只是马。她看出了他的心思,她看出他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她拍了拍巴掌。镜子姑娘来到了这个布满鲜花的卧室。“告诉他我是什么人。她说。“她是爱你的小姐,”镜子姑娘说,“她能够迷住地上的蛇和树上的小鸟,使它们陷入情网,她爱上了你,因此,你现在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神女眉头微微扬了扬,镜子姑娘让身上的衣服滑落到地板上并且钻到了床上。“她是我的镜子,”神女说,“她是发光的影子。无论是谁得到了我,也就得到了她。”这一来,伟大的武士阿伽利亚只得认输。在这种包抄进攻之下,一个男人除了无条件投降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就是他给了她“安吉利卡”这个名字。“卡拉·克孜”这个名字中间要稍稍一顿,这种发音组合他很不习惯,总是发不好,因此他用这个意为天使的名字称呼她,从此在她的新天地里大家都这样称呼她。她呢,又将这个名字给了她的镜子姑娘“如果我叫安吉利卡的话,她说,“那么我的这位守护天使也应该叫安吉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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