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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歌唱是完全不同的呼吸,
它关系着子虚乌有。
是神的内在气息。是风。

鲁西迪《佛罗伦萨的神女》第二部 第十三章 摘抄

在乌斯屈勃的儿童监狱营中(记忆之宫说道),有着许多种类的语言,但是只有一个神灵。每一年,征兵队都在这个越来越大的帝国里到处跑,征收德西米税 ,也就是将孩童作为贡品,并且把身体最强壮、最聪明、相貌最出色的孩子招作奴隶,让他们转化成为听从苏丹旨意的工具。这个苏丹国的原则是通过转化来进行统治。我们要把你们最出色的子弟夺过来,使之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我们要使他们忘记你们,把他们转化成一种将你们置于我们铁蹄之下的力量。通过你们丢失的孩子来统治你们。在转化过程开始的乌斯屈勃,有着许多种类的语言,但是只有一种制服,那就是奥斯曼新兵的灯笼裤军服。

在佩尔库辛纳农场附近的树林里,他有时候会躺在铺满树叶的柔软的地上,倾听鸟儿婉转的鸣叫,高低高,高低高低,高低高低高。在林中小溪边上,他有时候会望着流水在铺满鹅卵石的河床上流过,水花飞溅,蜿蜒曲折地向前。女人的身体就跟这一样,假如你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水流也合着世界的节奏,那个深沉的节奏,是音乐下面的音乐,真理下面的真理。他信奉这个隐藏在下面的真理,就像其他人信奉神灵和爱情一样。他相信,真理其实总是藏而不露的,那些显而易见的东西肯定都是某种类型的虚妄。正因为他是个喜欢精确的人,他希望能够精确地掌握那个藏而不露的真理,将它看个清楚,并且将它确定下来。这个真理超出了是非、善恶和美丑的观念,所有这些观念都反映了世界表面的欺骗行为,与事物运作的实际状况没有多大的关系,脱离了事情的本质、秘密的准则、藏而不露的形式,还有神秘的谜。

在已经腐烂的母亲的乳房里,可以看到乌鸦筑了巢。

“从现在起,”苏丹对他说,“你就像我的右手一样成为我的右手,你又像我那些儿子一样成为我的儿子,你的名字再也不是奴隶的名字,因为你再也不是任何人的马穆鲁克或者abd,你的名字是土耳其人阿伽利亚帕夏。”

当你被你生命中的悲惨事件麻醉时,你倒能够活下来。但你意识清醒过后,当你千辛万苦地认识到那一切时,它可以逼得你发疯。你那觉醒的记忆可以使得你失去理智,那种屈辱的受到这么多折磨、这么多侵犯的记忆,也就是对男人的记忆。那不是记忆之宫,而是记忆的妓院,在这些记忆后面的是,你还知道疼爱你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人世,你无法逃脱这一切。知道这些事可以使你站起身,振作起来跑掉。假如你跑得够快,你有可能逃脱你的过去以及对别人加之于你的往事的回忆,还能够逃脱未来那无法摆脱的凄惨命运。有没有兄弟来救你呢?没有,你的兄弟都死去了。也许,这个世界本身也死去了吧。是的,是死去了。作为死去的世界的一部分,你也必须死去。你必须尽量快跑,抵达生死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你没有停下脚步,你继续往前跑,超越了这个边界,仿佛它并不存在,仿佛玻璃就是空气,空气就是玻璃,在你落下去时,空气在你身边像玻璃一样破碎了。空气像利刃一样把你割成碎片。落下去很好。从生活中摔出去很好。很好。
“阿伽利亚,我的朋友,”尼可罗对那个叛徒的幻影说,“你欠了我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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