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νεῦμα

真正的歌唱是完全不同的呼吸,
它关系着子虚乌有。
是神的内在气息。是风。

菲利普·费尔南多-阿梅斯托《文明:文化、野心,以及人与自然的伟大博弈》第五卷 第十章 摘抄

◆ 第五卷 天空之镜:高地的文明化


◆ 第十章 攀上乐园:旧大陆的高地文明


◆ 最后的黄金国


居民鄙视河川中流过的黄金,却钟爱来自遥远海边的稀奇贝壳。


◆ 非洲的困境


欧洲各大国在19世纪夺占了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大部分土地。帝国主义通常用于自圆其说的理由,是要把文明带给没有能力“自己成就文明”的人。由于非洲极少被画进地图,又没有被文字记录,所以被冠以“黑暗大陆”之称。当用于撒哈拉以南的地区时,这一称谓也有愚昧无知的含义——欧洲人认为,该地陷在永久的“黑暗时代”里,只有外来的人可以帮他们脱身。


葡萄牙的记述者不肯对其他黑人国度表示钦佩,却选择性地赞赏了穆塔帕,把这里比作《圣经》上说的示巴女王的国度与盛产黄金的俄斐。


◆ 拉塞拉斯山:埃塞俄比亚文明


对于埃塞俄比亚而言,在4世纪成为基督教国家等于加入近东地区成长中的共同文化,与印度洋上许多希腊、印度的贸易者信奉同一宗教,并且成为拜占庭、亚美尼亚、埃塞俄比亚这3个新兴基督教国家形成的三角中的顶点。新的贸易机会与新产生的朝圣动机拓宽了埃塞俄比亚的视野。但是埃塞俄比亚地理上的孤立却无法克服:甚至在与罗马世界接触最密集的时期,仍会继续发展其特有的文化特征。埃塞俄比亚的神职人员必须由亚历山大城任命,而亚历山大城是基督一性论者的大本营,这一派异端的错误在于低估基督的人性成分,认为基督的神性绝无折中余地。为了免遭正统的迫害,基督一性论派的显要人士于5世纪后半期逃离罗马帝国,埃塞俄比亚收容了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人物,该国教会未来成为基督教世界分裂出来的另一派也就在所难免。


12世纪是内部传教的时代,以圣特克勒·海马诺特不辞辛劳地感化信徒皈依、打倒偶像、使用“魔鬼的树木”建造教堂为代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孕育,这个时代似乎诞生了配备齐全的圣战意识形态。按后世的传说,与圣格列高利同时代并与之并驾齐驱的亚雷德把阿克苏姆定位为“锡安的乳婴”,把历朝国王称为“所罗门的子孙”。


上帝让拉利贝拉看到天国教堂的模样之后告诉他:“我使你做王不是为了尘世短暂的荣华,而是要你建造如你所见的教堂……你配得上把它们从大地的深处发掘出来,是靠我的力量,不是靠凡人的智慧,因为我的力量与凡人是不同的。”


历代的“扎格维”(即国王称号)恐怕都不能自信而自在地稳坐埃塞俄比亚的王位,因为他们都是说库希特语的阿皋人出身,而首都精英阶层却是说吉兹语的安哈拉人,也许国王在他们眼中只是个外来者,扎格维们自称“所罗门的子孙”也可能得不到完全的认同。


埃塞俄比亚的文明显示了以高地为据点的优势与劣势。这样的国家能喂饱自己,能抵抗征服者,也能趁周围低地族群势弱的时候强索进贡或要求贸易。但是由于处于孤立状态,会变得专断,而维持统治阶级野心所需的资源,要靠畅通的贸易供给。


◆ 高地的道路:俯瞰亚洲贸易路线


现存的琐罗亚斯德教教义已经支离破碎又晦涩不明,根本不可能完整重建,但可以得知它可能是坚定的一神教。然而,其信徒所遵守的(也是被传说曲解的)是二元论(这二元论又被搬到不同的语境下滥用),即相信宇宙处在善恶冲突的争斗之下。唯一的善神阿胡拉·马兹达在火与光之中,崇拜仪式要朝向黎明与点燃的火。大流士把阿胡拉·马兹达想象成天国的守卫者,在帝王的石雕中,他盘旋于空中,两翼张开罩在宫顶上,导引敌人归降。


昔日的伊朗是干燥高原上的小块沃土与珍贵水源所聚集成的群岛:雷伊有含碱的溪流、甜水井、山地风景;哈马丹是泉水充裕的谷地,出产优质水果和劣质小麦;古代最富庶的法尔斯省有库尔山谷;伊斯法罕平原因为有扎因达鲁德河而富足,河虽不大,却是诗歌中常赞美的,另外还有鸽粪为肥料,这似乎是自远古就开始在细心经营的资源;洛雷斯坦因为有河川穿梭其中的高山气候,能支撑古代大城苏萨;此外,山地与沙漠之间仍有狭长的丰美草原和可灌溉土地。


工艺品与大宫殿呈现的财富都暗示了萨珊王朝强大的原因:它在连接地中海到印度洋与丝绸之路的贸易通道上占了居高临下的位置。


◆ 从中国西藏往下看


中国西藏可以说是伊朗的加强版:地势比伊朗高得多,比伊朗更易据守,位置比伊朗更东,大约在伊朗败亡的时候兴起,和伊朗一样雄踞欧亚大陆贸易路线之上。


这是世界上地势最高之处,环境条件也在全世界最严苛之列,然而这里也是“消失的地平线”所在,是香格里拉之梦可以成真的地方,只要外面的世界进不来,人们就能在其中过着永远和平的长寿人生。


如今所知的一些最古老的西藏诗文和碑铭,都有称颂西藏天险的字句:大地之心,冰雪围绕。万川之源,山高土净。美哉斯域,英杰辈出。


西藏当初接受佛教要比后世文献所说的缓慢得多,也迟疑得多。


佛教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苯教。苯教的起源不明,但是从史料可以看出是一种冥想修行,与佛教类似,也深受佛教影响。苯教大贤杰奔浪谐的话十分接近佛教宗师们的言语:人生如梦,色即是空,真理超越声音、名称、言辞。主要的差异似乎在于如何看待印度。佛教徒承认佛教发源于印度,苯教却溯源至西方的大食,认为他们的祖师辛饶弥沃是原始的佛陀。仪式方面的差异也持续到现在:苯教徒循逆时针方向绕行他们尊为神圣的地方,佛教徒则相反;苯教的万字符也与佛教的万字符正反颠倒。


这些行动与欧洲的“宗教之争”一样是权力斗争,往往借由神学将仇恨合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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