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νεῦμα

真正的歌唱是完全不同的呼吸,
它关系着子虚乌有。
是神的内在气息。是风。

西方哲学史笔记 – 04:诸神的世界 – 诗歌与哲学之争

◆ 诗歌与哲学有何差异?诗歌的功用是什么?


《荷马史诗》:打造希腊秩序(永生与有朽,“抑制了人类的死亡冲动”

赫西俄德:书写人类起源史

三大戏剧家:探讨人的生存意义

索福克勒斯:鲜活的角色与命运的偶然性,进而挑战神圣秩序的崇高性

希腊人的精致化——城市(ἀστεῖος)观念的成形

平衡是宇宙的法则——但不平衡永恒长存(肃剧的目的,便是诉说后者,来强调前者)

人要“是其所是”,城邦秩序也如是

埃斯库罗斯:奠定了古希腊的肃剧创作方式,最早深入探讨悲剧力量

欧里庇得斯:用说教的方式处理肃剧,尼采认为他是理性化的开端,他用理性打破了肃剧中的冲突,试图告知人们世界的真相,但这也在扼杀古希腊人的精神力量(通过批判欧里庇得斯,尼采其实是在为其后他批判苏格拉底做铺垫,因为尼采认为是苏格拉底彻底完成了古希腊的理性化)

阿里斯托芬:讽刺政治事务→果戈里:用笑来对抗恶

柏拉图:哲学的立法之诗


诗歌与城邦政治、礼法有关,可教化人们,授予历史起源的真相。

哲学,尤其是苏格拉底的哲学,则会质疑一切,挑战诗歌的地位,试图消解、颠覆旧有诗歌的秩序,并构建新的哲学之诗。

 

◆ 索福克勒斯《安提戈涅》

 

非常直白

 

黑格尔对《安提戈涅》的思考:

城邦的律法(克瑞翁)与家庭的权利(安提戈涅)之间的冲突

 

安提戈涅挑战自然秩序的不合理性(质疑克瑞翁成为城邦统治者的合理性与统治方式的合理性)

 

暴君-僭主克瑞翁:让尸体留在城邦内,致命的混合:干净的与肮脏的、新生的与腐败的,类似例子如色拉叙马霍斯(混淆正义与强者的利益)

哲学家特别是苏格拉底的工作:区分概念,对界限进行澄清

肃剧中体现出来的命运的偶然性(随机的苦难)与命运的必然性:其后的基督教企图通过上帝的最终审判调和这种矛盾、弥合这种分裂

神义论:古希腊人没有解决这个冲突,甚至默认了这个冲突,从而在其上建立了自己的哲学;而犹太希伯来传统与基督教中则一直致力于解决这个矛盾,可以说其信仰的根基就是建立在解决这个矛盾之上的。(圣经《约伯记》)

 

城邦(律法)具有根本缺陷——安提戈涅对全宇宙的控诉

 

◆ 阿里斯托芬

 

谐剧缘起:体现狂欢(kosmos,另一义为宇宙)之精神,故名为komoidia


对城邦政治的讽刺:《鸟》

设想理想的城邦:悬空的

将笑声与人类的愚蠢绑定

 

法律秩序的问题:《云》


笑声的永恒意义:攻击、讽刺、不节制的表现

在柏拉图的作品中,苏格拉底是不笑的,而在《会饮篇》中,阿里斯托芬却会哈哈大笑。


对苏格拉底的控诉:控诉苏格拉底有无神论的倾向,即不虔敬,还控诉苏格拉底败坏雅典的年轻人


认为只有诗歌才能呈现世界本源的动力:爱欲(Eros)


◆ 诗歌与哲学之争

 

争论的本质:掌握解释世界的权柄

 

苏格拉底如何思考诗歌?

1、诗歌的言说不可靠,前后矛盾,甚至导向自己谴责自己,诗歌不诚实。

《普罗塔戈拉》:

339c 这[诗]人两样都说,怎么会[339d]显得与自己一致呢?一方面,这[诗]人首先确立的是,成为一个好男子实际上很难,可诗作刚往前走一点儿,他就给忘啦。明明匹塔科斯[d5]说的与他说的是同一个说法——是高贵者太难——他却[难道不是在]谴责[这个说法],而且宣称不接受匹塔科斯的与他自己相同的说法?要是他谴责一个跟他自己有同样说法的人,那么很明显,他是在谴责自己。所以,他所说的要么前一个不正确,要么后一个不正确。

2、诗歌是模糊不清的、混乱的。

《普罗塔戈拉》:

347e 诗人们说的什么,其实没可能问出个名堂来。多数人说话引用[e5]诗人的时候,一些人说这诗人是这些个意思,另一些人则说是那些个意思,就这些事情争来辩去,始终不能得出结论。可他们[既美且好的人]呢,干脆让这类聚谈[348a]靠边去,凭自己的东西自己在一起聚谈,用属于自己的言辞提出和接受互相检验。正是这样的人,我觉得,我、尤其你应该模仿,而非[模仿那些低俗的人],让诗人们靠边去,凭我们自己的东西[a5]相互立言,检验真理和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如果你还想问,我仍旧让自己回答你;不过,要是你愿意,你就让我,使我们停在中途的[话题]进行下去,以便有个了结。

3、诗歌对神的虔敬不是真正的虔敬;诗歌过多地阐述了对身体的感受,而不是对灵魂的感受。

《斐多》:

61b 于是,我不仅首先制作诗献给眼下正在祭祀的这位[阿波罗]神,而且正是由于这位神,我才想到,一位诗人如果算得上诗人,就得制作故事而非制作论说。[b5]可是,我自己并不是说故事的,因此,我拿起手边的故事——我懂得伊索的故事,用我先前读过的故事制作出这些诗。

65a 那么,[热爱智慧之人的]这种明智本身是如何获得的呢?[a10]一旦在探究中伴随着这种[灵魂与身体的]结合,[65b]身体是障碍抑或不是呢?我要说的是这么一回事:视觉和听觉让世人获得某种真实,抑或不过是这样一类情形,就像诗人们一再对我们嚷嚷的那样,我们既没有准确地听见也没有准确地看见任何东西?何况,如果这些涉及[b5]身体的感觉都既不准确也不清楚,别的感觉恐怕就更如此咯,毕竟,所有别的感觉都比这些听觉和视觉更差。你不认为是这样么?

 

诗歌与哲学在意图为城邦建立秩序、为人民解释自然秩序的意义上没有真正的冲突,而只是解释的方法和内容不同。他们都同意有一种自然秩序,在这个秩序上可以建立城邦的秩序。由此,从整个思想史的角度来看,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其实是古希腊、古罗马灭亡的伏笔,因为古希腊所拥有的这套自然秩序系统无法很好地解释,为什么在这种绝对的神圣秩序之下还会面临那么多偶然的苦难。所以当有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希伯来传统出现的时候,古希腊、古罗马是无法招架的。

 

其他联想:伊利亚特第十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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