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νεῦμα

真正的歌唱是完全不同的呼吸,
它关系着子虚乌有。
是神的内在气息。是风。

莎乐美、桑松和帕拉塞尔苏斯:微妙交汇于头颅

莎乐美和桑松就不说了吧……但我实在没想到看个头颅小史能看到帕拉塞尔苏斯……


莎乐美

卡拉瓦乔喜欢让他那些半无头的描绘对象永远悬于生死之间的痛苦瞬间。在他的《圣约翰的斩首》中,那个倒霉囚犯的脖子被砍,但并没有完全砍断,刽子手正伸手去拿一把刀子,以便完成这项工作,当然刀子总是够不着。与此同时,莎乐美的女仆俯身向着那个垂死之人,端着银盆去盛他的头,但她不忍心看。或者,尽管血腥的恐怖就在面前,但她依然被吸引并朝着斩首行动靠近。

尽管看上去似乎很不协调,但斩首常常被看作是一种色|情行为。《圣经》中犹滴和莎乐美的故事暗示了一颗被砍下的头颅所带来的强烈兴奋,一些被其戏剧性力量所吸引的艺术家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新回到这两个故事:一段勾引人的舞蹈,一次残忍的处决,一个盛着刚被砍下的人头的银盆。在《新约》中,希律王的继女——通常被认为是莎乐美——在他的生日宴会上跳舞。国王被她的表演给迷住了,提出可以满足她的任何愿望,在跟母亲商量之后,莎乐美要求得到施洗者约翰的人头,并装在盘子里。希律王感到不安,但他答应了莎乐美的要求。约翰曾公开谴责希律王与莎乐美母亲之间的婚姻,他在监狱里被处死了,他的人头被装在一个大浅盘里带给了莎乐美。

到了20世纪之交,莎乐美成了一个带有强烈|性|暗示的人物,出现在音乐厅、早期电影和绘画中,像古斯塔夫·克里姆特和弗朗茨·施托克这样一些艺术家把她描绘为一个半裸的、自鸣得意的、挑衅性的、勾引男人的女人,手里拿着她那可怕的奖赏。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莎乐美被看作是一个狡诈多于智慧的女人,她的性魅力赋予她力量。并非巧合的是,莎乐美在这样一个时代的很多艺术家的眼里成了一个性感怪物,现实中的女性正在寻求教育、就业与平等的权利,从而抛弃她们的“恰当天性”,这样的女性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多。莎乐美的奖赏(一颗装在银盘里的被砍下的人头)代表了男人在面对女性解放时可能会失去的一切——她如此近距离地拿着的那颗人头代表了男人的领导地位,代表了他们的权威,他们的知识霸权和专业霸权——与此同时,作为这颗头颅的新主人,莎乐美则在一种获得证明的狂喜状态中翩翩起舞。


桑松

死亡不再出自刽子手本人之手。相反,击打的力量由一台机器控制,刽子手的角色因此得到改变:从一个恶魔般的刀斧手变成了一个设备齐全、有点挑剔的工程师。一些探访巴黎的观光客遇到了恐怖统治时期的首席刽子手夏尔-亨利·桑松,他们评论说,桑松令人吃惊地彬彬有礼,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桑松在身体上并不需要很强壮,但他必须有条不紊。断头机属于首席行刑者,他负责维护这台机器。他必须把它小心谨慎地组装在一块平地上,准确地调整好,确保速战速决,万无一失。每个零部件都必须保持清洁,血必须洗掉,刀片必须磨快,但对于致命一击本身,刽子手只是另一个旁观者,就像其他每个人一样。法国的刽子手实际上是专门的操作管理者,在20世纪,那些穿着一身蓝色工装的工人强调了这一事实,在行刑之前,你可以看到他们正在组装断头机。

偶尔,一个受害者从人群中凸显出来。在一次大规模处决之后——当时超过50个“密谋者”在1795年6月7日的28分钟之内被杀,其中有一个杂货商、一个音乐家、一个老师和一个柠檬水推销员——就连著名的刽子手桑松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流血。一个18岁的女孩妮可·布沙尔是当时被杀的人之一,在桑松看来,她似乎如此脆弱而单薄,以至于“一只老虎都会怜悯她”。桑松受不了,不得不离开断头台,那天夜里,他在日记中写道:

 “可怕的一天。断头机吞掉了54个人。我已筋疲力尽、勇气顿消。那天夜里,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我告诉我妻子,我可以看到我的餐巾上的血迹……我不能自称拥有我并不拥有的任何感知能力:我太过经常、太过贴近地目睹了我的人类同胞所遭受的痛苦,以至于并不容易受到影响。如果我所感受到的不是怜悯,那必定是由于我神经质发作而导致的、大概是上帝之手在惩罚我对某种东西表现出来的怯懦和柔顺,这种东西与我生来所服务的正义几乎没什么相似之处。”

与此同时,一个报贩站在巴黎的大街上高喊:“这里有最神圣断头台的抽彩获奖名单。谁想看这份名单?今天有60个左右。”

桑松知道自己的位置处于一场无法停止的演出的中心,所有表演者都要扮演他们各自的角色。妮可表演得很完美。一个助手过来绑她那瘦小的手腕,并问道:“这只是个玩笑,不是么?”此时,妮可破涕为笑,答复道:“不,先生,它是真的。”


帕拉塞尔苏斯

16世纪著名的医生帕拉塞尔苏斯相信,当一个人被绞死的时候,他的“生命精气”将会喷发到颅骨的周围。只要死亡是突然出现的,这些精气就会被卡在骨头内部,仿佛它们突然被抓住、来不及逃出似的。

帕拉塞尔苏斯建议用一个被砍头之人的血作为治疗癫痫的药,人头和颅骨被更加紧密地与治疗颠痫发作联系在一起。

帕拉塞尔苏斯建议使用死人颅骨上长出的“苔藓”来治疗癫痫发作和“巅疾”,并用于伤口包扎,其根据是:死亡所释放出来的“生命精气”会从颅骨转入其表面生长出来的苔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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