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νεῦμα

真正的歌唱是完全不同的呼吸,
它关系着子虚乌有。
是神的内在气息。是风。

伊利亚特 第二十二卷 摘抄

赫克托耳却仍然站在伊利昂和斯卡亚门前,受致人于死地的命运的钉绑。

 

年迈的普里阿摩斯第一个看到迅跑的阿基琉斯,飞奔在平野上,像那颗闪光的星星,升起在收获的季节,烁烁的光芒远比布满夜空的繁星显耀,人们称之为“俄里昂的狗”,群星中数它最亮,然而却是个不吉利的征兆,带来狂烈的冲杀,给多灾多难的凡人。就像这样,铜光在他胸前闪烁,伴随着跑动的腿步。

 

父亲宙斯将用命运的毒棍,荡扫我的残生,在我眼见过极度的不幸之后:儿子被杀,女儿被拉走俘获,藏聚财宝的房室被抢劫一空,弱小无助的孩童被投摔在地面,死于残暴无情的战争中;阿开亚人会抢拉走我儿子的媳妇,用带血的双手!最后,厄运也不会把我放过,家门前的狗群会把我生吞活剥,待等某个阿开亚人,用铜剑或锋快的枪矛,把生命挑出我的躯壳。我把狗群养在厅堂里,分享我的食物,看守我的房屋;届时,它们会伸出贪婪的舌头,舔食我的血流,然后躺倒身子,息养在家院中。一个战死疆场的年轻人,他的一切看来都显得合宜,带着被锋快的青铜划出的伤痕,躺倒在地,虽说死了,但周身上下却到处袒现俊美。然而,当一个老人被杀,任由狗群玷污脏损,脏损他灰白的须发和私处——痛苦的人生中,还有什么能比此景更为凄楚?!

 

阿基琉斯已咄咄逼近,像临阵的战神,头盔闪亮的武士,肩上颠动着可怕的裴利昂枪矛,梣木的枪杆,身上的铜甲灼灼生光,像冉冉升起的太阳,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们跑过瞭望点,跑过疾风吹曳的无花果树,总是离着墙脚,沿着车道,跑至两股泉溪的边沿,涌着清澈的水流,两股喷注的泉水,卷着曲波的斯卡曼得罗斯的滩头。一条流着滚烫的热水,到处蒸发腾升的雾气,似乎水底埋着一盆烈火,不停地把它烧煮;另一条,甚至在夏日里,总是流水阴凉,冷若冰雹,像砭人肌骨的积雪和冻结流水的冰层。这里,两条泉流的近旁,有一些石凿的水槽,宽阔、溜滑,特洛伊人的妻子和秀美的女儿们曾在槽里濯洗闪亮的衣袍,从前,在过去的日子里,阿开亚人的儿子们尚未来到。

 

能不快跑吗?他们争抢的不是供作献祭的牲畜,也不是牛的皮张,跑场上优胜者的奖品,不,他俩拼命追跑,为的是驯马手赫克托耳的性命一条!


你打算把他救出悲惨的死亡,一个凡人,一个命里早就注定要死的凡人?做去吧,父亲,但我等众神绝不会一致赞同。

 

就像梦里的场景:两个人,一追一跑,总难捕获,前者拉不开距离,后者亦缩短不了追程;所以,尽管追者跑得很快,却总是赶不上逃者,而逃者也总难躲开追者的逼迫。赫克托耳如何能跑脱死之精灵的追赶?

 

父亲拿起金质的天平,放上两个表示命运的砝码,压得凡人抬不起头来的死亡,一个为阿基琉斯,另一个为赫克托耳,驯马的好手,然后提起秤杆的中端,赫克托耳的末日压垂了秤盘,朝着哀地斯的冥府。

 

他抽出胯边的利剑,宽厚、沉重,鼓起全身的勇力,直奔扑击,像一只搏击长空的雄鹰,穿出浓黑的乌云,对着平原俯冲,逮住一只嫩小的羊羔或胆小的野兔,赫克托耳奋勇出击,挥舞着利剑,而阿基琉斯亦迎面扑来,心中腾烧着粗野的狂烈,胸前挡着一面盾牌,盾面绚丽,铸工精湛,摇动闪亮的盔盖,顶着四支硬角,漂亮的冠饰,摇摇晃晃,纯金做就,赫法伊斯托斯的手艺,嵌显在冠角的边旁。

 

阿基琉斯右手挥舞枪矛,枪尖射出熠熠的寒光,像一颗明星,穿行在繁星点缀的夜空,赫斯裴耳,黑夜之星,天空中最亮的星座。

 

我了解你的为人,知道命运将如何把我处置。我知道说服不了你,因为你长着一颗铁一般冷酷的心。但是,你也得小心,当心我的诅咒给你招来神的愤恨,在将来的某一天,帕里斯和福伊波斯·阿波罗会不顾你的骁勇,把你杀死在斯卡亚门前!

 

死了,你死了!至于我,我将接受我的死亡,在宙斯和列位神祇愿意把它付诸实现的任何时光!

 

竭声号啕

 

此番呼号,此番悲烈,似乎突兀的伊利俄斯从上至下,已全部葬身烧腾的火海。

 

生前,你是他们无上的荣光!现在,我的儿,死亡和命运已与你临傍!

 

喉腭的焦渴

 

饱啖

 

在你的房居里叠放着做工细腻、美观华丽的衫衣,女人手制的精品。现在,我将把它们付之一炬,烧得干干净净——你再也不会穿用它们,无需用它们包裹你的躯体。让衣服化成烈火,作为特洛伊男女对你的奠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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